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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阜新市“诗歌学会”2015年《春之卷》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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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3 23:2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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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贺臣 于 2016-4-13 23:29 编辑

散文《春之卷》稿件
韩艳秋(散文二题)
怀念


     今天是小年,天气还真不错。像是对小年气氛的烘托,村子里偶尔会响起阵阵或是零星的鞭炮声。没错,年味越来越浓了。
早上,儿子像个跟屁虫一样步步紧跟爸爸,央求爸爸把彩灯挂上。爸爸干完手里的活就搬来梯子挂上了彩灯,儿子终于满意了,去和邻居小伙伴去放鞭炮,就是很小的圆球状的小鞭炮。他们淘气的把小鞭炮放在瓶子里,石子下,或是埋进沙子里点燃后,迅速逃跑,等炸完马上跑过去看。
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 小时候,男孩子总是偷偷的把大人买的小鞭一个个择下来,跑去街上放。有的等大人发现已经放了一多半了,脾气不好的大人会骂孩子或是追着打几下,那时候的孩子特别皮实,打几下都不掉眼泪,趁大人不注意还会偷放。
     大人们也是担心孩子伤到自己,也担心火星会点着柴火垛。 我们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我们不接触危险的东西。我记得我小时候常常把大人给买的新衣服穿上,对着镜子臭美一下,然后在脱下来收好,那种爱不释手的感觉,现在真没有了。女孩们互相关心谁买了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头花,可能这种小癖好会跟随女人的一生吧。
      我们小时候,每家都有两、三个孩子,每条胡同都有孩子们的叫嚷声。过年的时候,街上会来蹦爆米花的,蹦爆米花的找一处向阳的墙根,把机器架好,人们口口相传就都知道了,没一会儿大人孩子都围拢过来。孩子们打闹着,大人们打着唠,偶尔喊一声自己的孩子“别闹了,老实点。”结果喊和没喊一样。
      蹦爆米花的老头儿手鹊黑,脸也鹊黑,他和大人们搭着话,不一会儿就“嘭”的一声蹦好了一锅,一个大人领着孩子走了。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嘭,嘭,嘭”的,蹦出了孩子们的快乐,蹦出了浓浓的年味。
      看着孩子们在灿烂的阳光里,尽情地玩耍,我一边干活一边回想记忆中的年,忍不住拿起笔写下我再也回不去的小时候!那些美好只能在怀念里回味了。
      孩子们,尽情的玩吧,别给你们童年留下遗憾,别让记忆中的年留下遗憾!


记忆中的年味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省着省着过还是到年根了,但怎么总觉着没有年味呢!怎么就没有过年的盼头和那股子兴奋劲儿呢?
    所谓年味,我认为那是一种忙碌的氛围,一种快乐的气息。每到过年总能想起前些年,不知不觉的做着比较。记得前些年过年的准备事项大概有这么几件:蒸豆包,杀年猪,拆洗被褥,打扫,办年货等。
    每年到腊月最先要做的就是蒸豆包。父亲先发面,要三天才能蒸,每天早上起来父亲就洗手揣面。等面快发好了就烀豆馅,我记得我和姐姐好像要蒸十多锅吧,那时候豆包可是早饭的主食。我特别喜欢蒸豆包时从锅缝里冒出来的热气味道,也特别爱吃豆包。那时候家家都种黄米和豇豆,就为腊月时候做豆包,现在买都不好买了。
    我记得那时候家里六口人,无论大小都要杀个年猪,那可真叫“年”猪,都是养了一年的,那时候哪有饲料这东西,都是吃粮食和野菜喂大的,我就常去田里摘野菜。杀猪时叫上邻居们喝酒吃肉,忙活一天乐呵一天,真好!现在人们总说猪肉不好吃了,也不知道是真不好吃还是人们嘴刁了。
    做豆腐也是件大事,到腊月二十三四的时候,父亲泡上黄豆,一天一夜之后黄豆胀得鼓鼓的,就拿到石磨上去磨,把黄豆放进石磨的小眼里,从下面就出来泛着白沫的豆汁,回家后把渣子过滤后,用大锅烧开,在淘出来放进大缸里点上卤水,等上一会,放到模具里压好很快就有热乎乎的豆腐吃了。现在没有人费这事自己动手做豆腐了,一个电话就订做了。
    说到办年货,最好玩的就是赶大集,那时候只有集天市场里才满满的摆摊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那叫一个乱,那叫一个挤。一百米的街道就算你什么都不买只是通过,没有个二三十分钟过不去,通道被试衣服的,试鞋的,买被单褥面的堵的水泄不通,更别说想赶着毛驴车经过了,有时突然有个卖鞭炮的点着一个试试响不响把行人和毛驴吓一大跳,引起一阵骚动。现在商铺多了,人们有钱了,不再是赶在过年才置办东西,大市场也变成了楼房。
    打扫房子也是腊月二十几才做的活,我每年都帮父亲糊棚,最开始是用报纸糊,后来是彩色花纸,现在都是棚板了,只要擦擦就可以了。糊报纸的墙面后来变成了涂料。土地换成了砖块地,再后来是水泥地面。每一年都希望在过年的时候把房子收拾的最干净漂亮,给串门的亲戚一个很好的感觉。被褥也要仔细拆洗,一针一线的缝好,我家人口多要弄好几天呢。现在多好,都是拉链,平时晾晒,拆洗也方便。
    现在,什么都是“现成的”,如果你有条件,完全不用做任何准备,只要带上钱去商店选好要买的,人家会开车给送到家里来,连对联也有人挨家挨户的送来。男人女人们都从准备过年的繁琐中解放出来了,多了打牌消遣娱乐的时间。
    现在生活好了,条件好了,对快乐和幸福感的要求也高了,那时候,黑白电视机里的节目那么单一,都觉得好看新鲜。现在一百多个频道,还有人抱怨没有好节目看,每一年春晚结束都没什么好评,有的人根本就不稀的看春晚。说节目质量不好肯定是不对的,那都是千挑万选筛滤出来的节目,也许是人们对笑的感觉已经麻木了吧,很难有什么让他们感到有趣好笑。
    没有什么比年夜饭最能体现年味的了,那时候过年一大家子人要到十一点十二点之间时候才吃年夜饭的,开饭前全村人像是商量好的同时放鞭炮,然后吃饭,赶上敲新年钟,就给爷爷,奶奶,爸爸磕头拜年,然后奶奶会给我们压岁钱,爸爸也给我们一份,好像是每个孩子十块吧,这个真忘了。 爸爸也要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的,但是,爸爸可没有压岁钱。那时候过年爷爷真的守夜的,有几年他整晚都不睡,还想让我们也别睡,但没有人挺的住。现在,居然有人家连年夜饭都不吃了,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这个传统我是不会丢弃的。
    现在过年,更像是应付一场不情愿的应酬,不想但又不得不参加,用不等也不盼的心情面对那个日子。这不,都初十了街上寥寥几人,商铺里的老板还有空去隔壁聊天呢,服装店的老板在电脑前无聊的打着游戏,看见有人进来匆忙起身,顾客转了一圈就转身出去了,她又回到电脑前去。理发店的老板也在抱怨,每年雇人帮忙还忙不过来,今年夫妻俩还绰绰有余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年味哪去了,是真的淡了还是人们的味觉麻木了?


作者:阜蒙县哈达胡稍镇农民。





邹悦
                                   小村 我永远的牵挂
      
    阜新县紫都台乡有座骆驼山,它的最北面有一个小村,叫沙力土。
    四十三年前的冬天——也就是一九七二年末,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来到了这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其中也包括我。
    乘坐“大解放”的我们,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卡车刚刚停稳,我们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环视着破落的小村,我们已没有了来时的兴奋。
    大队长和村支书带着社员已经在大队部等着我们,看着我们这些“知青”小不点儿,朴实的农民嘘寒问暖,把我们让进生着火炉的大队部,我们渐渐暖了过来。
    大队长开始把我们这二十多人分成两拨,一拨分在了一队,一拨分在了四队,就这样我开始了四年的知青生涯。
    四年里,我学会了点种、间苗、踩格子、铲地、放垄、割地、打场、起圈甚至还学会了赶车。
    最让我不能忘怀的是,我帮大队组建了文艺宣传队,自编自演歌舞、对口快板儿、器乐合奏、坐唱等节目,我们把宣传队搞得有声有色,临近的生产队也会邀请我们去演出,那是我们最快乐的事儿。因为那时大家都困难,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杂交高粱米和玉米面。但我们出去演出时就会受到很好的接待,就会有粘豆包和小米饭、还有牛肚汤(就是一种荞面片,里面放上芝麻盐)。每每这时,我们都演的格外认真,很怕对不起人家的招待。
    还有更让我们兴奋的是公社召开群英大会,也邀请了我们“沙力土剧团”(当时大家都这样叫我们),我是组织者也是导演,我们的一台节目足足演了近两个小时,那叫一个轰动。
所以,“知青”虽苦,但也有快乐。
    再后来我被调到沙力土小学当老师,教语文、算数和音乐。
我对那些孩子疼爱有加,看着他们买不起笔和本儿,我就到供销社买来铅笔、本儿、格尺和橡皮等小文具,送给那些买不起文具的孩子。
    那些可爱的孩子虽贫穷但却很知道感恩,每当家里的新鲜蔬菜和水果下来的时候,他们就大兜小兜地往学校带,放到我的办公桌上,让我感动不已。
    四年的知青生涯,让我对那个小山村怀有深深的眷恋。
    一九七六年返城后,我依然每年都回去看看,看看我的老支书、看看我的老校长、看看那里的父老乡亲。
    我还带领我的党小组去那里义诊,因为那里缺医少药。我们的到来令村民们兴奋不已,书记把我们义诊的办公地点就安排在我曾经工作过的小学校,我欣慰的看到小学校的土房已经变成了红砖房,教室而宽敞明亮,太阳照进来,很暖很暖。
    我们的妇科专家很尽心地为那些没钱检查身体的农民姐妹查体,竟然查出了四名子宫肌瘤和卵巢囊肿的病人,这些病人后来都到我们医院做了手术。我为自已能为乡亲们做点什么感到高兴和自豪,因为是朴实的农民教会了我怎样劳作,更教会了我怎样做人。
    如今的小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党的富民政策使他们早已过上了小康生活。村里通了公路,建起了文化广场,当年的破土房已经变成了宽敞明亮的北京平,人人有手机、家家有摩托车、还有农用的四轮车,部分人家还有了轿车……
    看到他们富了,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我回去的次数更多了,因为我一直牵挂着他们。
更让我骄傲的是,当年我的学生现在已经是小村的村支书。
    我忘不了那里的山、忘不了那里的水,更忘不了那里的人,因为那里是我的第二故乡。
小村——你是我永远的牵挂!
作者简介:邹悦,女,1954年10月4日;大专学历,中共党员,阜新市诗歌学会会员,矿总院护士长。




张九明


寄居在日记本里的山花椒

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五年级。
新学期,增加了自然课,《自然》教材很吸引人,花花绿绿的图片,配上新鲜的文字,让人感到特别艳丽和漂亮。第一次上课,老师见同学们兴致勃勃,就要求大家课后分头采集植物标本,将来在橱窗里集中展示。
放学回家,我扔下书包,跟娘打个招呼,就撒欢尥蹶子跑出门。迎头碰上同学余晓晖,我俩一同去采植物标本。
九月的光景,天空像刚刚浆洗过,湛蓝湛蓝的,在写意的阳光下,杨树苍翠欲滴,柳树摇曳多姿,榆树婀娜百态,到处洋溢着初秋的清爽和喜悦——但这些并没有吸引我们,因为这样的植物叶子遍地都是,谁都采得到,要想得到自然老师的表扬,非得找到不常见的东西。可我们俩转悠了很久,一直翻过北沟,也没有发现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植物。
走着走着,余晓晖突然道,哎,我想起来了,俺爸放羊的时候,曾经在柳河边儿上采过老瓢儿。一听说老瓢儿,我顿时来了精神,那老瓢又叫地稍瓜,吃起来又脆又爽,那东西的确不常见,如果采上一个老瓢儿,再加几片叶子,我们俩在同学面前可要风风光光一把了。
一拍即合,我俩径直拐向东北,直奔柳河。
柳河从内蒙打鹿山迤逦而来,在闹德海水库稍做休整后,再向前冲刺两三公里,然后拐了一个牛样子弯儿,转向东南,脚步急急地奔向彰武县城。
临近拐弯的地方,河道变窄,成了马槽形,两边是长长的山坡。山坡上没有树,全是灌木和杂草,中间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我和余晓晖气喘吁吁地赶到山坡时,发现杂草丛中,依稀可以辨别出老瓢儿的影子,但瓜秧枯干败落,叶子早脱光了——已然过了季节。
我俩很失望,就在这时,我嗅到一种奇异的香气,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山花椒!
往坡下跑,土地被雨水抑或露水扫荡过,湿湿的,无比眷恋地粘着我们的双脚,似乎挽留我们住下来,填补他们寂寞的时空。我们却是匆匆赶路的过客,无瑕理会主人的盛情,那山花椒的香气伸出的钩子早把我们的魂儿勾走了。那钩子又像一把晶莹剔透的痒痒挠,抓人的鼻孔,骚人的脚底,一直痒进人的心里。
终于踏上那爿两三米宽腰带一般狭长的土地,脚下遍布着微微红褐的山花椒。那山花椒是善于盘转的艺术大师,每一株都不伟岸,却把身体扭成九曲十八弯的伏击战士,亲昵地匍匐在大地上。
我和余晓晖顾不得气喘吁吁,马上蹲下来采山花椒,这东西煎鸡蛋特别美味,我仿佛看到一家人坐在炕上,香甜地吃着山花椒炒鸡蛋,娘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儿子,真能干!
我俩入神地边采边往衣服口袋里装。突然,山顶上出现一个人影,接着,爹的大嗓门儿响了起来:“赶紧上来,快!”爹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余晓晖和我都愣住了,我知道,爹从不让我来柳河边玩,今天他追到这里来,揍我一顿是肯定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样想着,我直起腰来,站在原地没有动。
爹见我俩置若罔闻,依旧树桩子似的戳着,竟冲下山坡,那山坡有些陡,当他跑到一半时,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滑到我俩面前,他的速度是那样快,以至于我和余晓晖都没有反应过来。
爹张开的手像两把老虎钳子,钳口一左一右分别咬住了我们两个人的手,然后连拖带拽,吼着我俩跟他往上跑。我从未见过爹如此严厉和慌张,赶紧跟着他向上跑,等我们三人跑到山顶上,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指着柳河。
我俩回头看去,顿时目瞪口呆:远远望去,闹德海水库大坝处,正腾起一片水雾,原本高高的大坝迅速隐身在如烟如雾的仙境中,滚滚的河水脱离了大坝的阻拦,像一条跃动的黄龙,倾泻而下,然后组成集团军,怒吼着径直向我们这边奔过来——原来,水库开闸放水了,那隆隆的水声我们居然没有听见。
滔滔的河水耀武扬威,迅速淹没了我们刚才采山花椒的位置。
爹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他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河水……
我跟爹回到家里,我惴惴不安地低着头没敢说话。爹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而是把我口袋里的山花椒都掏了出来,取出来交给娘,让她做山花椒炒鸡蛋,爹蹲在灶下添火,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我从裤兜里掏出最完整的一株山花椒,上面结着两串花椒和几片叶子,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夹进日记本里。
芬芳四溢的山花椒炒鸡蛋端上桌子,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吃,爹和娘都在沉默中草草地吃完这顿饭。收拾碗筷时,娘告诉我,爹下午从闹德海水库工地回来,听娘说我出去采植物标本了,就担心我会去柳河边——因为水库管理处已经得到通知,下午要开闸放水。他出门踅摸了一阵子,打听见过我的人确认我朝柳河方向走了,这才一路狂奔到柳河边,及时找到我。
那株夹在日记本里的山花椒,我没有展示给自然老师看,而是一直保留着,随着岁月的变迁,山花椒和纸页之间的情感发生了变化,长在一起,翻看起来,像一幅绘在日记本里的壁画,那壁画有了清晰的纹理,把白驹过隙的时光深深印刻在自己的皱纹里。
前些日子,姐姐打来电话,说爹的脚肿了,她带着跑了市里好几家医院,都没能确诊。后来爹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双脚肿得像圆滚滚的馒头,又折腾了一个月输液消炎,始终不见好转。前几天,姐姐听说有人曾经洗脚洗好了,就联系要来方子,爹刚刚洗了几天,竟然好了。
我问什么方子,姐姐说,是用艾叶和山花椒放在一起,煮水泡脚——偏方治大病,爹的双脚神奇地治好了,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放下电话,我打开书柜。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那花椒的香气依然徘徊着,似乎越来越浓郁。甫一打开柜门,憋屈了很久的空气分子冲刺到房间的角角落落,让整个屋子都氤氲如兰。嗅到这奇异的味道,女儿凑过来问,爸爸,那是什么味儿?这么香。
我答道,这是柳河边上,山花椒的味道。
女儿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爸爸,你怎么哭了?
我陡然沉默了,那在日记本里生活了三十年的山花椒,绘制了一幅家乡的卷轴画,画里绿树盖盖,青山莽莽,柳河荡荡,芦苇苍苍……此刻,这画卷里的景物还在不断地丰富、不断地成长、不断地变迁,在粼粼波光的映衬下,正栩栩如生地展开在我的脑海。

  作者简介:张久明,笔名,美人锥;男,蒙古族,辽宁彰武人;管理学硕士,中国电力作协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协会员。在《幽默讽刺·精短小说》、《当代电力文化》、《今古传奇》、《特别关注》、《喜剧世界》、《辽河》、《天池》、《小说月刊》、《金山》、《芳草》、《百花园》、《准格尔地》、《紫江诗刊》、《鄂尔多斯》、《脊梁》、《燕赵文学》、《山东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现代诗、古诗词、小说等四百余篇(首)。出版有小说集《北京小小说精选》(合著)、《滴水的声音》。



韩金凯

                                                                老屋那段难忘的单身生活时光

羊年春节刚过,平时很难相聚的儿时的伙伴们聚在一起,话题自然唠到曾经在同一个小城生活的片段,透过时光的薄雾,思绪渐渐回到在老屋居住直至离开前的那段快乐有趣的时光中。
小时候,我门家在新邱矿区一个交通闭塞的小城居住。小城南面是连绵起伏的医巫闾山的余脉,东、西、北三面被矿区采煤大露天所包围,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孤岛,人们习惯性戏谑地将这座交通闭塞、通讯不畅、缺水的小城称为“孤岛”。
那时,小城家家住的几乎都是七户一趟连成片的棚户区老屋。房子是砖石头的人字屋顶瓦房。每户一间半,建筑面积不足二十余平米。房前圈有小院,家庭人口多的还在院内盖有一间门房。前院墙与前趟房之间留有五、六米宽的过道,靠墙的位置挖出一条排水沟。每到寒冬时节,排水沟流的水结成厚厚的冰时,我与弟弟以及小伙伴们在冰面上开始玩滑冰车的游戏,几个小伙伴们滑着自制的冰车,从房前的冰面上划到房东头,再往北划出数十米,常常是你追我赶,直到通身是汗时才回到各自家中。在那个小镇里,我度过了难忘的童年、少年时光,直至参加工作。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由于矿山萎缩合并,父亲随整个矿井的工人调到西矿工作。不久,全家迁居到市区铁道南一矿区住宅居住,那时,我已从警两年多,是当地派出所的一名“片警,父母便将老宅子留给我居住。由于工作繁忙,再加上交通不便,难于天天回到市内与家人团聚,时常独自一人在老屋过起单身生活。
因露天扩采,小城除搬迁走的一万余人口外,当时留守的居民不到万人。我家的那片住宅是我的责任区,总计千余户。走街串村、串百家门,了解民情,进行治安防范,这便是我的日常主要工作。
那时派出所有七、八名民警,老民警居多,办公用房是日伪时期的房屋。天冷时,民警们自己生炉子取暖烧水用,每生一次炉子,掏一次炉灰、便弄得一身灰土。
在我工作的第三个年头,所里来了一位年纪稍长的张警官,是部队转业的,黑红的脸膛透着英气和干练,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三十余华里上下班。风里来、雨里去,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老张没有一丝怨言,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记得很多次中午,我都看到他带的午饭放火炉上热时,冰碴还没有化透。有时吃半道饭来了警情,撂下饭盒马上出警是常事。在当时那样的艰苦环境下,我被老警们的工作作风所感染,与老警们一同办案、审讯犯罪嫌疑人、作笔录,渐渐地成长为所里的骨干。一次清晨上班时,在通勤小火车上,我根据事先收集到的情报信息,在乘警的配合下,亲手抓获了一名逃犯。那时还没有手机,无法和派出所联系。下车后,正在踌躇之间,碰巧拦住一辆熟人驾驶的两轮摩托车,押解着逃犯仨人共乘一辆摩托车到派出所。
由于是单身无所牵挂,我经常以所为家。只要同事有事,我就时常自告奋勇替同事们值班。那时我正在攻读大学自考中文课程,不值班或双休日有事不能回市里时,就回到自己的小屋内休息或看书。我的几名高中同学就是那时结成的“死党”,他们时常在工作之余前来光顾我的书屋。
秋日里一个周末的下午,同学佰文在管区瞄到我巡逻走访的身影,找到我要走家门的钥匙,说是休息一会儿。
下班后,打开大门进到老宅院,就听到从敞开的房门内传来炒菜掂勺声。走进厨房,只见炉火正旺,二、三同学有的切菜、有的掂勺炒菜。近前一看,同学艳新在案板前切的土豆丝还真细,与饭店的大师傅切出的如出一辙。
“行啊,刀工不错!”我由衷夸赞道。
“人家在部队炊事班干过,是个干茬子!”在一旁炉灶前炒菜掂勺的艳清附和的同时,一盘红烧鱼已经出锅装盘,还淋上了番茄酱,色泽诱人,催人食欲。
“行啊,关键时刻都能露一手!”这回轮到我吃惊了!父母搬走时,虽然留下全套的锅碗瓢盆及炊具,我却不大会利用,平时只能煮面条就一些现成的肉酱吃,肉酱还是邻居大婶帮助做的。
当我端菜进屋时,只见屋内炕桌上,早已摆上了几样炒菜及凉拌菜。菜齐后,只见同学玉明从外边拎着两瓶白酒及几瓶啤酒进屋了。
酒菜齐备,一伙光棍汉上炕团团围坐在热炕头,开始推杯换盏,趣闻轶事从大伙口中不断抖落出来,引起一阵狂放的笑声。一墙之隔的邻居杨婶寻声过来瞧看。
看到眼前的情景,身材矮小的杨婶笑了,露出满嘴细碎的牙齿,忙用手捂着嘴说:
“我当是谁呢?是你们这帮臭小蛋子啊!”
杨婶家有四个姑娘,平日里我们两家走动得跟一家人似的,父母搬走后,也时常过来看我,受父母的托付,平日里杨婶对我的生活很是关照。每逢节假日加班不能回市里时,杨婶都要招呼我过去,让她的女婿们陪我喝酒吃饭,因此我们说话也不见外。
我们这帮同学和杨婶都熟悉,邀杨婶坐下喝酒。杨婶说:“你们喝吧,我刚吃完饭。”送走杨婶,我们继续喝酒。
随着夜幕降临,酒足饭饱的我们将桌子上的盘子碗筷撤下,摆上了麻将牌,一场麻将战拉开帷幕。深夜里,一群烟民将屋内弄得烟雾缭绕,于是开窗放去浓浓的烟雾。随后,几人敲开大前趟房西房头李家卖点,买来鱼肉罐头、袋装花生米、咸菜、白酒、啤酒等。回屋撤下麻将牌,喝到睡眼迷离时,才依次躺在热炕上,一觉睡到天亮。
从那以后,老屋变成了朋友、铁哥们聚会的沙龙,也有朋友称老屋为“大车店”。一时间声名远播,每到周末,远道的同学朋友争相提前预约,阻挡了我回市内家中的脚步。
匆匆的四年光棍时光,打造了我的厨艺,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随着工作的调动和组成家庭到市里生活,多年以后,直到现在的逢年过节,每当文朋师友们聚在一起,还时常留恋那段难忘的光棍生活。只是,时光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作者简介:全国公安文联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自1995年开始文学创作,已有数百篇近百万字散文、报告文学、小说、诗歌等发表于国内报刊;部分作品被收入多种文学选本,多次获国家、省、市级征文奖,已结集出版报告文学集《边地锋镝》、散文集《折叠岁月》。现任辽宁省阜新市公安文联秘书长。




毛莹莹

老屋 光影流年

一直以来,我都钟情于老屋的古朴。
在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年少无知的、青春萌动的、流离伤感的……也正是这一片片、一缕缕的回忆,共同编织出我曾经的似水流年。
初识老屋——《妈妈再爱我一次》
那一年我三岁,印象中的老屋虽然缺乏宫殿的华美,但却不乏宫殿的宽阔与高大。站在老屋中的我睁大了眼睛四下张望,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笑脸。后来,记忆告诉我他们是我的亲人,老屋是姥爷和姥姥的家,是妈妈从小生活的地方。
那一年我六岁,和姥爷姥姥相处得相当融洽的我已经成了老屋里的“资深”小霸王,唯有在妈妈的怀里我才会变成小淑女,也正是在妈妈的怀里,我看了人生的第一部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
约会老屋——光影在流年中穿行。
那一年我十岁,和学校的很多老师同学一起徒步四公里的路程来到老屋前的电影院看电影——《周恩来》,那一天,我了解了伟人的爱情与平凡。
在之后的十二年中,我开始学习舞蹈,开始登上舞台,随着演出的频繁我知道了一个叫“大宫”的地方,在那里我看了很多电影,从《我的父亲母亲》中知道了章子怡,从《星语心愿》中认识了张柏芝,从《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卧虎藏龙》等一系列电影作品中领略到了张艺谋、陈凯歌、李安等导演的文韬武略。
那段时间,我的身上满是都市气息。老屋,在我的视线中变得模糊。直到十九岁那年,我又一次来到老屋,看到姥爷姥姥那依然慈爱的笑容,听到舅舅姨妈们那依旧暖心的话语,我的原始记忆开始苏醒。老屋——我的爱在这里,我的亲人在这里,于是,我又一次来到老屋前的电影院,尽管这里早已被改成了饭店,但我仍能从很早的记忆中摘选出它可爱的身影。
感恩老屋——《落叶归根》的感觉真好!
那一年我二十岁,初入大学校园的我依然钟情于我心爱的电影,当《神话》的音乐响起时,我仿佛又回到了老屋,从姥爷姥姥的皱纹中找寻我们成长的烦恼,也从物是人非的时光变迁中搜索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那一年我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学有所用——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家乡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也就是那一年,我看了由张扬导演赵本山老师主演的电影《落叶归根》,那种傻傻的、纯纯的人性之美再一次令我动容。
怀念老屋——铭刻于心的不只是光影流年。
昨天,初为人母的我再一次回到了老屋,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暖暖的流离与伤感。
曾经宽敞高大的老屋如今显得矮小,它同年迈的姥爷一同叹着气,感怀岁月的飞逝。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老屋如今倍显冷清。年过八旬的姥爷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露出了孩童般无邪的笑容,这笑容令我心酸,他在用笑容向我倾述他的孤独。
看看老屋前那两池绿油油的无忧无虑生长着的蔬菜,我悄悄的问大姨和姐姐:“这应该是姥爷在老屋种的最后两池蔬菜了吧?”“是啊,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搬到新楼里了,这里就会被拆掉了。”姐姐的回答是木然的,我知道,她比我更留恋这里。
一个人又一次来到了老屋前的电影院,静静的看着这座已经破旧的即将被拆除的建筑物,微笑着眼前闪过的一幕幕:
老屋·光影·曾经的似水流年。
怀念那时《茉莉花开》的声音,珍惜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轻轻捧起一杯《菊花茶》,深情凝视着《窗外》,终于,读懂了人生——爱,其实很简单、很平淡。

作者简介:毛莹莹,2006年毕业于辽宁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现就职于阜新市清河门区实验小学,小学高级教师。阜新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下一代》、《新蕾杂志》、《阜新党建》、《阜新晚报》、《清河时讯》、《辽宁职工报》发表文章近百篇,并与他人合著《清河门诗词》、《诗情画意》等诗集散文集现已出版。并有中篇小说《那时芳华》在起点中文网连载,长篇小说《迷人精》在看书网连载。




吴琦

老屋与旱烟袋


    岁月静悄悄的从身边走过,如乡愁中一切美好的记忆,只能用文字把它存留下来,老屋与旱烟袋的故事也是如此,说起老屋还要从姥爷爱抽旱烟提起。
    这三间老屋是姥爷年轻时建盖的,姥爷累的时候,总爱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后背垫着一个大枕头抽起旱烟,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太阳不时会射进几道金色的太阳光,显得农家生活十分悠闲。姥爷曾说,建盖这间房子时妈妈只有三岁,距现在已有四十四个年头。
我从没见过老屋“漂亮”时候的模样,房顶的林木像碗口那样细,已经是黑褐色的了,棚顶是用高粱杆子编制的,一根一根的紧密的摆着,两边用粗麻绳勒着,椽子只有一元钱硬币那么粗,材料粗糙,做工却十分精密。姥爷靠着的墙壁是用黄土坯子和石头砌成,为了美观姥姥已经用报纸或不用的书本糊墙,烧饭或者烧炕的时候,用手摸摸着墙壁都是温暖的。我几个姨家的妹妹弟弟们,两三岁的时候特别爱撕墙壁上的报纸,也许这报纸花花绿绿图片很吸引他们,墙壁暖暖的温度,好奇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吧。姥姥说,我从来不会撕这些报纸,小时候就会看这些图片,只是摸着,嘱咐一下不要撕,就老老实实地看,最让人省心。
    是啊,我好奇着老屋的窗子,不知道那时的人们为什么会这样设计?窗子是从中间横着打开的,下面是四块长方形玻璃,中间是六块正方形玻璃,上面是宽度很窄的四块长方形玻璃,窗子打开时有一个边框上会有个窗划手,然后把窗子往房梁上的铁钩子上一挂,整个半个窗子就在屋内的房顶上了,大人在炕上站起来经过窗子都要弯着腰走,要不撞头生疼生疼的。窗子上的木头都非常细,被太阳晒着木头有的都遭了,不小心手就会扎刺。每当姥爷抽烟最小的四姨总会第一个先把窗子打开,她的头被老窗户‘袭击’的最多了。
    姥爷最爱抽旱烟,姥爷抽烟要有三个工具,白纸、布袋、黑皮子水果小刀。你是否好奇为什么还会有水果刀?那是因为像姥爷他们年龄段的老人,都爱节俭喜欢‘自制’抽烟纸,尽管现在条件好了,他还是喜欢从集市上买来一捆捆的批发白纸,回来拿小刀自己分割出一沓沓抽烟纸。小时候我最喜欢看姥爷仔细地做抽烟纸了,老爷很讲究,什么自制抽烟纸时必须竖着展开,宽度要五六张抽烟纸那样,然后折叠再一张张拿小刀划开分割,最后,一张一张张抽烟纸就会装满烟笸箩。记得有一次四姨帮姥爷做抽烟纸,浪费了很多零碎的纸片,卷起旱烟不好用,被姥爷训斥了,姥爷很严肃地说:”做什么事都没有技巧,这不是一张纸的事儿,平时我弄的时候,你就是没用心瞅着我咋整的。“四姨脸气得通红,跑到老屋后面去浇花草了。老屋后边这个大的正方形拉窗户是后来安装的,不过只是两块透明玻璃,没有现在的铝合金框。透过窗子我却看见四姨在园子里边浇花边笑呢,他们大人真是奇怪,一会生气,一会儿又笑,当时才五六岁的我就会看热闹,不懂得那些事儿。做好了姥爷会把旱烟、抽烟纸、火柴放到缝制的布烟袋里,装好后拉紧封口绳儿,坐在门口的老柳树下和那几个老头聊天,嘴里吧嗒着大旱烟说说笑笑,白乎乎的烟雾围绕着细铁棍焊成的大铁门。
    后来,我上了小学一年级,双休日还是去姥姥家玩,又看到姥爷在炕上做抽烟纸,看着那么白的抽烟纸,心想,让姥爷给我做两个本子那有多好玩儿,那样抽烟纸就变成我的本子了,哈哈!可是姥爷训斥过四姨,不知道姥爷会不会答应呢?但是当时还是按耐不住地说了,”姥爷,你给我做两个本子呗。”’啊,怎么没本子了?“”不是!“”哎呀,“你看这大白纸多像我的算草本儿,然后我拿学校去,和同学说,这是我姥爷做的,我姥爷什么都会做,别人哪有做的本子呀。”姥爷看着我低头趴在炕沿边上,脸上在那偷偷笑。没想到姥爷唰唰真的几下子就给我做了两个本子,然后就递给了我说:“回家让你妈拿红线盯好,你这孩子,拿着吧!”当时,把我高兴的围着老屋里棕红褐色的大柱子转悠起来,它有盛菜的小盆那样粗,虽然我右腿不好,手非常有力气,只要手掌手指抓紧怎么转都不会摔倒,这个顶着房梁的大柱子是我小时候唯一可以玩运动的游戏的东西了。其实我根本没用那本子写字或者算术,现在想想,姥爷早就看出我那点小心眼儿,他只想让我开心罢了。
    现在的老屋窗子早已经换成折叠窗,绿色的漆也快掉光了,打开老屋的房门会发出“咯吱’一声的响声,走进去从屋子会不断的涌出一股发霉的味道,屋里漆黑潮湿的土地已经长出白毛,房顶多处已经腐烂倒塌,墙壁的的报纸破烂不堪。姥爷和姥姥已经搬到新买的北京平房,老屋已经不是当初温馨的小屋了。屋内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棕红色的房梁柱子,新生烦闷时我会来老屋里看看,回忆童年少年时在这里的快乐时光,想想姥爷在老柳树下坐在石头上抽烟的样子;姥爷边抽烟边压着”洋水井汗流浃背的样子;哗哗地流水声,回忆起来仍入耳畔,心中会不断的涌出一阵阵清凉的感觉。
    炙热的太阳照着绿色田园,树上的蝉响亮地叫着:“知了、知了!”姥爷挑着竹子做的担子,把装满水的灰蓝色铁皮桶分别挂在两头儿,走着稳健的步伐有节奏的摇晃着,姥爷挑水滴水不漏,姥爷会把烟袋挂在腰间,累了常常在园子外抽一口,赶上着急给菜园子浇水,就会边抽烟边干活,烟灰不时会掉在地上,汗水不断地湿透背心,可他还在忙......。老屋是姥爷的家,姥爷对老屋的守候了一辈子,若不是房子即将倒塌,他是不会搬走的。突然,老屋的窗子被风刮响了,我才从回忆中醒来!
    我怀念着这里的一切,虽然这些事情早已过去,但这里是最淳朴最温暖的地方,让我怎能不留恋?忆念老屋与姥爷的旱烟袋,记住乡愁;所谓乡愁,如今只剩下默默回首。

作者简介:姓名:吴琦,性别女,民族:汉,文化程度:初中,19901218日出生。残疾青年,长期坚持业余文学创作,现为阜新市诗歌学会会员、阜新市作家协会会201310月获20122013年度最佳诗人奖201310月在辽宁省文学院,辽宁儿童文学创作研讨培训班学习成绩合格,特领了结业证书。201310月《哽咽的诗魂》获20122013年度最佳作奖。曾在《阜新市日报》、《阜新晚报》、《新蕾杂志》、《东方散文》、《娜仁花》、《蒙古贞日报》、吉林《参花》杂志、《小学生报》等报刊发表多篇诗歌、散文。



李冬


坤得村史之《村庄·泉冰和小溪》

我的老家是阜蒙县扎兰营子镇扎兰营子村“坤得” [kūn děi]自然屯。在村子的纵轴线上,有一道透着乡情的清水流过。在冬季,她是一道泉冰,喷涌着记忆;在春、夏、秋季,她是一条清溪,流淌着回忆。
村名“坤得”[kūnděi],除“得”取[děi]三音有极舒服,极适意和“坤”为地,地势坤,富有乾坤和厚德载物之意外,后人将“坤”字右半部的“申”,视为“田”南北延伸,正合这道世代灵性之水贯穿村子南北方向,吉祥顺畅的写照之意。由此,祖辈更是把“坤”中一“竖笔”的这道泉水,赋予了神话色彩。
其实,在村子的周边,现在能呈现的有三条小溪,大致都是从村子的西北方分别源于三眼山泉,最终汇聚到自然形成的河套,奇怪在,这三条小溪除了雨季能在山洪下泄时能汇聚到河套,并能交流月余,几乎难得相通,各装扮着这个传奇小村“坤得”的一处风景,便得好一片山川美景,也就有了三溪成川,川溪乾坤的古传。祖上传取“坤”的地势坤,今人也以“坤”之右半部的“申”由“田”南北延伸而来的解读,也就不足为怪。况且《宋书》和《易·坤·象》也早有坤轴和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记载。
    今考古发现的查海儿遗址位于查海儿山南侧,玉龙文化的研证给了那片土地“中华第一村”的荣誉,所以山北的村庄“坤得”拥有自己的传奇文化底蕴也不为怪。几代人习惯了在不同的季节里同那道神水嬉戏,也习惯了她在泉冰和小溪间的状态交替,可是很少有人关注到延续和奔流着几代人快乐的那道神水的传说。单说“田”南北延伸的那道神水,她养育了祖下几代,繁荣了传奇的村落,更多的是给几代人带来了快乐。最早这里是一片荒川,在现今的关山和查海儿山山角的东北侧,由两山的余脉围成东开口的U型梁(南梁和北梁)。祖辈早年从关里(山海关以里今山东一带)一路奔波逃荒,最后暂住今旧庙一带,尚觉不是理想的富庶之地,在料理完祖太爷后事不久,便南下到这里,选北梁西北侧的一块沃土(今房申地)为落脚之地。其实此处的“申”也许是最终在这个村子的名字中出现“坤”的原因所在。祖辈来到这里时,在西北方有唯一的一眼泉水,发源于老道洼的沟里,她是最早村子饮用水的水源。先于祖辈在山里居住的有一位无姓道士,倚仗山的岩石和泥土自建了一座庙在此居住,这里也因此得名老道洼。曾有迷信的解释说此处泉水是无名道士施展法术所得,事实上理解为道士通晓地理常识才是合理的解释。因为这里第一眼泉水的来由祖辈们不能解释,以后的第二眼泉水(也就是现在房申地的泉水)是祖辈在无名道士的指点下挖取的,倒能左证施法造水的迷信传说。后来,我们李家与道士交往甚好,祖辈们在生活上对道士极为关照,道士对祖辈出于感激随姓李姓,同时也善意的提醒祖辈将宅子东迁千米到现称“院里”的老宅院,因为有利于李家将来的壮大和发展。先辈的传讯不得不叫我佩服道士的远见。祖辈定居这里后,先后又有马姓、王姓、孙姓等姓氏家族迁来定居,直至发展到今天拥有几百户人家的村落。东迁后,祖辈在老宅院东百米的沟叉里,挖取了第三眼泉水,并栽植柳树一株标记。后得以取村名“坤”[kūn]又附以有极舒服,极适意之意“得”[děi],最终得名“坤得” [kūnděi]。村子也几代传承,以该眼泉水所成的小溪为界,把东西两部分成为上街[gāi]和下街[gāi],(注:方言读法)也以此泉溪为纵轴得以规划和发展。能想到村名是因本村的第三眼泉水而得名,却与前两眼泉水缘源亦连。此泉得名东水泉意为李家老宅院东侧之泉水,也恰为村子三眼泉水之最东一眼。从那时起,村子“坤得”[kūn děi]由西至东拥有了老道泉(又名沟里泉)、西水泉(又名房申泉)、东水泉(又名柳树泉)三眼泉水。
   三道泉冰,三条小溪,蜿蜒于“坤得”纵轴线西侧,象征着村庄向东的发展前途无量如荼,加之U型向东敞开的地势,不仅指引了发展的方向,也为一方沃土赐予了天然的屏障,造就了世代的人蓄兴旺,太平吉祥。自然上,东北春季多东南风,此地势下春风渐进式吹入村庄,有利于土地的墒情和作物的生长;冬季多西北风,此地势将凛冽的寒风阻挡,也把梁北飞扬的几寸黑土收藏,可谓聚宝之屏障。春、夏、秋季,蜿蜒跃动的泉水随着小溪在由高而低的岩石处丁冬作响,声传出泉沟,传入山谷,传过山峰,回荡于村庄的上空,那是一曲令人神往的旋律,一直陪你从春走到夏,从夏走到秋,从秋走到冬。恋恋不舍中在冬季里仍然无法掩饰住低调,以喷涌的泉冰宣泄。春天,溪水养育着欢快的小鱼,鱼儿戏水玩石,躲躲闪闪中戏弄着孩童的神秘乐趣;夏天,伙伴们会在溪水中别起水塘野浴,清凉的水花溅起,远远高于蛙跃的高度,伴着雀跃的欢笑,与溪边的鱼虫抢尽了风头;秋天,被满载丰收的车轮当腰碾过的溪水,顽强的呈现着清澈,即便是少有飞燕近啄,也不忘铺上满溪的小舟,翩翩的载上希望与欢乐;冬天,溪水留恋着村庄的快乐,换上凝固和跳跃的衣着,在源头喷涌,在上游创作,在尽头勾勒,给似乎想冬眠的村庄以兴奋的着落。
    或许是因为这个村庄养育了一代代儿女,或许是那溪水和泉冰带来的快乐,从村子里走出去的孩子们,都没有忘记常回来看看。属于我们的村庄,属于我们的老宅院,属于我们的家乡河。是啊,在我们的眼里,她怎会是个小村庄?她又怎会是条小溪?她早是一片沃土!她分明就是母亲河!情感因这儿的水土而焦灼,闲时总会迫不及待的把心思着落,在老家“坤得”,在心里早就伟大的“河”。向我一样,李家传统的都会在有喜事时,带上新人去拜会一下老宅院,也会到曾为友人的道士庙上拜会,更会错开时间分别陪三道神水玩个尽兴。白云洒满蓝天,时而朵朵,时而片片;云韵过往悠闲,时而驻足,时而渐远;云海映于溪面,潺流着纯粹的蓝;冬日钻过冰面,折射出五彩斑斓;不光顾老道溪的野兽会输在起跑线,泡透溪水的牧羊鞭才有力量响彻天;确信溪边的树上采摘的槡粒最甘甜,唯有溪水倒映的秋枫最耀眼;冰刀划出银色双刃线,冰尜转走光鲜的童年;神奇的泉冰洗脸能养颜,冰层冻过的猪肉赛海鲜······神怡与美景在我的脑海过往,那不仅仅是回忆,要知道她已经在脑海深处占有一席之地。
     带着乡愁,也带着乡情,我把这个村庄,也把这道泉冰和小溪编辑成历史,让我的爱情,我的家庭见证;让我的后代,乃至世人记忆和传承。这个村庄是因为李姓的驻足而得名,所以祖上也是一脉传承着这样的习惯,外姓嫁进李家时都要去走山踏青和游溪赏冰。还记得的妻子刚刚相识时,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拥入村庄的怀抱,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们嗅着醉人的春花蕊香,踏溪而上,游走于关山和查海山脉。同年的冬季,我们逐一亲吻饱含乡情的银白冰带,叫她见证我们纯洁的爱情。女儿出生的那个年份,我们那个三口小家更是忙里抽闲回乡呼吸飘满乡情的清新空气。每年的大年初一,父亲母亲都会带着全家去爬山游玩,登高许愿,用行动传承李家的乡情情节。
“坤得”,印衬着村庄起源的记忆;小溪,映射着世代奔走幸福的足迹;泉冰,折射着传承乡情的传奇。让文字去记忆,让血脉去洗礼,一段从起源到兴旺,从兴旺到留恋,又从留恋升华为乡情的历史气息。
作者简介:李冬(笔名冬雪),1975年9月出生于辽宁省阜蒙县,现居阜新市,大学本科学历,中国共产党党员。阜新市住建委职员,阜新市作家协会会员、阜新市诗歌学会会员。
有《燕雨缘》﹑《夏雨》等数十篇诗歌,《喷涌着记忆的泉冰》﹑《遗憾》等多篇散文在《阜新广播电视报》﹑《阜新晚报》﹑《辽宁职工报》和《中国作家网》发表;《爽秋》、等十几篇作品收录于《诗意阜新》诗集,诗歌《美丽阜新》在阜新第二届原创诗歌大赛中获奖。



李丽

在返青的万物里捡拾散落一地的记忆

晴朗的天气,站在温柔和煦的阳光下,和着悠扬安静的乐曲,抑望一尘不染的蓝天,仿佛自己置身于无垠的原野,拥抱了整个季节的光芒,照亮心中萌动的种子,在适宜的土壤中生根,抽芽,挣脱,成长。长成了草之体,树之干,花之容。点缀了四季,丰盈了大地,华装了自然。
记忆的大门豁然被时光的明艳刺破,一泻千里,奔流不止。
对于我的幼年,最深刻的记忆都是在奶奶家度过的。那个年代爷爷是一位识字的文化人。在公社里凭能计算识字谋个差事养家糊口。奶奶是一位在生活上相当仔细,样样活计精通,勤俭持家的女人。那是贫穷纯朴的时代,家里孩子多,大家都挤住同一个大房子里,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房屋的东侧是一个若大的园子,园里生长着整片郁郁葱葱的瓜藤,那于我是乐土。
偶翻相册,我有一张三岁时,站在瓜地拍的黑白照片。阳光抚着光秃秃的额头,眼里饱饱地吐露着好奇之心。嫩嫩地双手沾满了泥土,天真无邪的笑容飘洒出满园仲夏的味道,也溢满了整个童贞的心。为了找寻所谓的乐趣,我会把整园的瓜地翻个底朝天,掘蚯蚓,拽藤摘瓜拔秧,有时会折一段柳条,当作钓鱼杆,独自坐在厚厚地长满绿苔的青石板上垂钓。可谓:柳条弯弯戏荷塘,
青苔茵茵伴我浓。
蝶舞蜓点梦里萦,
谁言莫忆思地邪。
那时瓜园就是我蓝色的海洋,若小小地鱼儿在海洋中自由的游弋。
奶奶发现我的地盘后,向我讲了一个神秘而可怕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瓜地这一带是一片森林,里面住着一条通晓人性的蛇。它很粗壮,眼睛能发出赤色光。如果有谁不听大人的话语或扰乱了它正常的生活,就会吃掉谁!”
奶奶用很低沉的语气并且强调自己果真见过这样一种另人毛骨悚然,眼睛冒着赤光的蛇。
至此我再没有闯入过它的领地。
不久,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房子是建在瓜园位置上的。院落都是篱笆围成的,大门也是爸爸用木板条钉成的矮门。从板门通向屋门是一条干干净净踏踏实实地土路。随着渐渐长大,玩物不能局限或满足在枝丫泥土了。开始玩起了“骑马”。每天骑在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上满院儿里兜风。爸爸看见我如此的投入,便给我制作了一辆简式三轮木车。其实与现在划线车类似。三个轮子,车斗在两个后轮的正前面,后面的上横梁就是扶手,一只脚可踩在下横梁上,进行远距离的“运输”。当时不外乎搬运小孩子“过家家”的石块,球等那一类物品。有时木车还是迎娶“新娘”的坐驾。
这辆小车陪我走过最可爱的幼年。
时光流逝,邻里渐渐增多,也便有了更多的小伙伴,但伙伴大多是男孩子,和他们在一起无所畏惧。我们的游戏有画格了种地、石头剪子布、老鹰抓小鸡、甩冰尜、溜冰,为了溜冰我特意央求爸爸定做了冰车。我和他们玩女孩子从不玩耍的扇撇计,就是把那种颜色鲜艳带花纹的硬纸壳裁剪成圆形,在地上打来打去的玩艺儿。后来妈妈看见我这般脏兮模样,便停止了与土为乐的趣事,取代它们的游戏是踢用铜钱和鸡毛制成的原始键子和打口袋。
我满五岁那年,爸爸妈妈带着我到城里打工。他们工作的木器厂离一所小学不远。妈妈每天做完工后,带我去小学滑滑梯,荡秋千。从此爱上了校园,以致长大后做了教师。。。。
春暖花开,总会勾起人美好的过往,而我在返青的万物里捡拾散落一地的记忆。。。。。
作者简介:李丽,辽宁省阜新县福兴地镇中学教师;曾在市报、县报发表过多篇文章。





成泽丽
                                         我的乡愁


      在静谧的深夜, 一条曲曲弯弯、欢快流淌的小河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那里的河水清澈,成群结队的小鱼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河的两岸是各种颜色的无名花镶嵌在绿草如波的牧场上,好一幅美丽的天然画卷。不知有多少次,那河里的蛙声、孩子们热闹的踏水声和牧童清脆的歌声把我从梦中惊醒,那瞬间的失落,总是唤起我浓浓的乡愁。梦中的小河就是我家门前的那条河,它发源于闾山脚下,经无数个村镇流经我地的季节河,它世世代代滋润着两岸农家人的生产与生活,村民们过着温饱和善、美好和谐的日子,就像这条季节河奔流不息、源远流长........
       早在七、八十年代,我的故乡辽西是个山清水秀、雨水充沛, 气候分明的好地方。这条河之所以称为季节河,是因为它随季节的变化,情境也是在时刻的变化着。平静时河水低吟浅唱、悠悠的流淌,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好似梵哑铃上演奏的名曲、悠扬而动听。冷漠时的河水会结成冰莹一片,远看白茫茫的冰面好似一片天然的明镜,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暴怒时的河水惊涛拍岸,波澜起伏尤为壮观。总之,无论是春、夏、秋、冬,这条季节河给我的童年带来无穷的乐趣。尤其是夏季,每当一场大雨过后,人们呆在家里就能听到河里洪水泛滥发出的咆哮声,待雨过天晴,好奇的孩子们再也不能闷在家里了,便迫不及待的跟着大人们在泥泞的路上一茨一滑的来到河边,看那漫无边际的河水波涛汹涌的情境。
      在我的记忆里,河水暴怒时是很恐怖的,常言道:水火无情,每到汛期暴雨过后看水都是一场惊心动魄。只见浑浊的河水像刚冲出牢笼的凶猛怪兽,翻滚着、怒吼着追波逐浪并发出雷鸣般的轰鸣声。那肆无忌惮的洪水,有时夹杂着大块的石头狂奔乱撞,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不可挡,洪水掠过的岸边,好多参天大树被它一扫而过连根掘起,横冲直撞的去了远方。每当这时总是听到大人们无奈的摇头哀叹,至今才知道那一声声长叹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付之东流,也是为了一颗颗绿色的生命。而幼稚的我,却常常为了河里那些欢快的游鱼和岸边一朵朵无名小花被卷入洪水中冲走而难过。
      两天后,河水慢慢退去,也没那么浑浊了,从上游被冲下来的游鱼也在浅流处随时可见。雨后的天气又是那么温润清爽,牧场的花鲜草绿,蝈蝈、蜻蜓等飞虫在宽阔、纯美的牧场上轻飞曼舞。年幼的我们怎能禁不住大自然美景的诱惑,于是就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摆脱大人们的约束,利用他们午睡的时候便不约而同的奔向河边,开始了有趣、开心的游戏.......在这里,女孩子大多喜欢采摘鲜花,捉蜻蜓,偶尔也去河边踏水。调皮的男孩子则喜欢下水捉鱼或玩喷水游戏,尽管喷的我们满身的泥水,可还是玩的那么尽兴,甚至忘了回家的时间,一直到夕阳西下,红莲朵朵,村子里传来了一声声乳名的呼唤,我们知道那是妈妈在喊我们回家吃晚饭了,于是才陆续的散去各自回了家。
         日子 在愉快的学习和游戏中很快过去了,深秋后牧场上的花草渐渐枯黄,无情的北风让河里结了点点冰花,随季又漫延成大片、白茫茫的冰莹。但是天寒地冻的假期仍没能阻止我们玩耍的欲望,那些溜冰,滑冰车、打冰尜等冰上游戏,仍然吸引着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愉快的寒假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河里那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那别开生面的水上游戏伴着我走过了童年,走过了花开花落,走过了四季.....。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无情的岁月掠走了我的青春,也夺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可故乡的那条季节河留给我童年的乐趣却丝毫没有减弱。中年后再回故乡,家乡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茅草房都变成了漂亮的砖瓦房,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变,由温饱到富足.......遗憾的是我童年时那条伴我成长的季节河已经变得零落不堪。由于连年干旱,河水已经干涸,以前河里那清澈的河水和欢快的游鱼已不复存在,偶尔看见几个长满绿苔的水坑,还有河床上到处可见被采沙者撅起的沙坑。大片牧场花草皆无,出现在眼前是大片已经开发的农田。童年时那种草肥牛壮,花草相间的纯美画卷也荡然无存,这一切不由得我情伤心碎。
       故乡是我心依和眷恋的地方,故乡的那条季节河更是我舍不去的乡愁,虽然河水已没有了以往的气势,也少了潺潺流水的佳景,但童年时那附有游鱼的河水永远流淌在我的心里,流淌在我的梦里......大自然的变化我们无法估量,但爱护和保护自然的生态平衡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从我做起,禁止无止境的开垦,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在河滩和荒坡种草植树,还我故乡那幅纯美的山青水秀、芳草青青的天然画面。

作者简介:成泽丽,现居阜蒙县新民镇;阜新市作家协会会员,阜新市诗歌协会会员




李贺臣

沏壶忧思录

      不知从何时起,沏壶在我们这个屯子里的各家各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大小不一的搪瓷缸子,或是那异彩纷呈的保温杯。
      我居住在蒙族人聚居的屯子里。蒙族人有饮红茶的习惯。不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饮茶是必不可少的一项礼俗。抓一把茶叶,放在沏壶里,冲上翻开的山泉水,于是,一股清馨的茶香随即便沁入咽喉,引得人急切地想把那茶水喝进嘴里。人们饮茶时,噘起嘴,拿起茶碗在唇边一蹭,呷一小口,是那样地嘬舌。我总是固执地把那诱人的茶香看成是沏壶的功劳。它那又圆又大的肚子里,似乎隐藏着许多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神韵。从壶嘴喷出来的水柱,砸在茶碗里,泛起朵朵水花,很快就消失了,庄稼人的喜怒哀乐,也就随之成为了往事。
     妻子知我好饮茶,结婚时特意买了一套一壶六碗的茶具,为新婚的喜庆增添了一个深邃的内容。这是20多年前的事了。婚后一年,我不自觉地改用搪瓷缸子泡茶了。我总是回想着沏壶留给我的感觉,尤其是用搪瓷缸子往茶碗里倒水时,总是难勉溢出一些水,留在桌边、炕上、茶几上。此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瞥一眼角柜上那落满灰尘的旧沏壶。那天,我把沏壶送给了父亲。尽管我知道他也不大用,但我觉得摆在他的眼前,似乎更有一些道理。
       当军官的外甥从部队回来时,带给我一个老板杯。我十分喜欢。看着那锃亮的白钢杯子,我想起在市里做官的一位老乡。论起辈分来,我叫他二叔。他对我这个喜欢看书的屯中的侄儿小子总是偏爱几分。二叔回村时,手里总是拿着一个老板杯,站在街上,嘴里常说:“我喝一点花茶。”论起茶道来,二叔颇有见地,什么毛尖、旗枪、乌龙、碧螺春……他说得条条是道,我佩服极了。
       一次,二叔回来了。我随二叔坐着吉普车去二叔岳父家串门。我的父亲是老村支书,二叔的岳父是邻村的老村干部。父亲经常和二叔的岳父凑在一起唠嗑。二叔和二婶的婚姻就是我父亲给撮合成的。二叔的岳父住在山沟里的一个小屯子,一公里的路,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进屋落座后,二叔的岳父沏上了茶水。他用的是一把旧沏壶。大大的肚子,蓝蓝的花纹,壶嘴没了一小截,取而代之的是铁片圈成的一个壶嘴,黑黑的。一根丝线把壶盖与壶把连接起来,两头系得紧紧的。以前听二叔的岳父说,这是祖传的,绝对的景德镇瓷器。
        二叔接过一碗老人沏的红茶水,放在炕沿上。二婶去外屋用烧壶烧水去了。玉米茬子,点燃了火,满屋都是烟。二叔对岳父说,下次来时带一套紫砂茶具,还说再拿一把电水壶来。老人只是微微一笑,不停地用小口嘬饮着茶水。开吉普车的司机往他那个大个的罐头瓶里倒满开水,瓶里立即泛起大片大片的茶叶,似乎那瓶里永远加水就可以了。
        正在我们按着各自的心思饮茶时,二婶的小侄儿放学回来了。他进屋就嚷着渴了,要钱买汽水。随即把书包扔到炕里,紧跟着书包,人也蹿上炕去了。只听“啪”的一声,老古董一样的旧沏壶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瓷片,那黑色的铁壶嘴满地滚着,还有那根丝线依旧拴着壶把和壶盖上的小圆阄。二叔的岳父叹了一口气,瞪了一眼小孙子。二婶把碎瓷片扫了起来,扔了。二叔的岳母,又从东屋拿来儿子沏水用的一把小铁壶,重新沏上了水。喝着用小铁壶沏的茶水,我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小铁壶。二叔说:“这是内蒙那边煮牛奶用的,外国人用它煮咖啡。”
我用小铁壶为大家重新斟满茶水。
作者简介:李贺臣,阜新市作家协会会员,市诗歌学会会员。


发表于 2016-4-14 09:43: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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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4 09:43: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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